大梦话家。

梦.

现在是15点25分。
刚才做了个很长很复杂很诡异又很奇怪的梦,那是我第一次挣扎着与梦对抗。也不知是否是第一次身在异乡独自一人,窗外又雷声狂卷大雨瓢泼的缘故,抑或是最近奔走劳累而珍惜的一切又若即若离的缘故。
母亲带我来内蒙上她会计师工会ACCA的教师培训课,语重心长说这是很难得的资源机会,你要好好听。
地点是香格里拉大酒店。
会议室以小组的形式编排了座位,每个位置旁很细心地准备了用皮革垫着的单行纸跟铅笔还有矿泉水,室外的小卓上还有课间休息的点心饮品。讲课的老师长得很像灿烈的姐姐,妆容精致而恰到好处,仪态端庄,就是讲课的时候语速飞快时不时蹦出几个高音,以至于我满脑子都是strategy啊organization啊scope啊leadership啊满脑子充斥着“你要好好帮助企业运营”“你要如何帮助企业运营”“你要如何教学生好好帮助企业运营”。
这其实是在水。让我想起了初中的政治课。
对于像企业文化了解和领导合作能力等软技能,我还真的没见过在课堂上学的比实践中感悟的来得深刻。
所以我下午和明天一个人待在酒店了。
被一众大学老师包围着,不认识着,甚至因为没有午餐券而走了后门进入满是老师的餐厅,我在醒时完全没有任何感觉。可梦里那一切真真切切让我重新感受到儿时的胆小无能,可能也是因为母亲最近怪异地体贴,导致我仿佛回到小时候。这不好。
“我与这世界隔了层膜。”
午觉睡得我迷迷糊糊,母亲打了好久的招呼后终于出门了,她最近一向这么啰嗦而欢快(虽然以前是啰嗦而抱怨)。
我于是起了床开始干活,一会儿又开始打游戏,可忽然间我发现我又刚才床上醒来,左边床上母亲也在睡觉,我一惊地发现打了一半游戏的手机还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,“妈妈你啥时候回来的!”
“刚才啊。”
这么快?没道理啊。
或许我又睡了很久。
进行各种对话后我仍是无法确定她是否知道我打了游戏。然后我们出了房间发现酒店里竟然还有艺术工作室,母亲和父亲正倚在门口往里望,工作室里黑漆漆的没开灯,我满心期待地挤到门边顺手开了灯,却发现很多工人一样的人正趴在板子上睡觉,耳边传来母亲一贯的训斥:“叫你别开灯啊有人睡觉呢!”
早已麻木而不愿废舌,又反手关了灯。走出艺术室,却忽然发现这里其实是西藏的鲁朗小镇(强烈建议百度),是上个星期我们去过的地方。享受完高科技区用科技创造出的震撼美景并融入其中拍照后,大家匆匆离去。前方是一片施工的工地,父亲拉着母亲翻过了沙堆坎,我跟在他们后面撑起一翻,却发现坎太高了翻不过去,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我只好另寻路。
跟着几个小孩一起顺着狭窄的梯子往下,黑暗而幽深,好几次感觉自己要被卡住。快到底了,底下传来光亮,隐约夹杂着几个人的谈话声。这时我看到梯子通道里从上往下挂着三四幅画,下面的人好像在冲我喊:“喂,把画上的内容告诉我们!”他好像掏出了一把枪,我看不清。
梯子底端距地面还有一米多高,我念到了最后一幅画,但我一边念着一边自然而然夹杂着许多废话,我想着起码要等我踩到地面方便跑了的时候才能讲完,不然他们等我讲完就一枪崩了我怎么办。
我踩到地面后发现他们并没有枪,于是我讲完了,看到很多仿佛国民党军一样的小兵被刚才那几个人召集,于是我转身飞快地走了,生怕因为掺合进了政治而被一枪崩。
我找到了一条小路拐了出去,这里是鲁朗小镇,我认得的。可是身边的行人都很诡异而奇怪,他们目不斜视,走路轻而无声,时常双手在空中奇怪地乱晃着。我不敢正眼看他们。
忽然迎面走来两个女孩,一如其他人一样怪异,我于是也开始模仿他们,乱舞动着双手同时怪叫着,希望不被发现。当我偷偷瞄向左边的女孩时,我发现她的肤色暗黑,周身和瞳孔都盈着绿光,双眼无神却又仿佛有着某个焦距。
和她擦肩的瞬间,她手中同样盈着绿光的棒球棍不轻不重地击在了我的背上。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发现了,可那个瞬间恐惧胆怯与无助刹那涌遍四肢百骸,对于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我的世界的恐惧。
“我与这世界隔了层膜。”
我继续在这条路上向前走着,因为我分明看到了鲁朗小镇的标志性建筑。这个时候我看见了我的母亲站在前面的一个路灯下,朝我挥舞着双臂。
我忽然朝她奔跑起来,可仿佛受到了极重的空气阻力,就像在水里奔跑,怎么跑都跑不快,甚至脚都没有踩在地上,而我和母亲的距离仿佛一点也没有缩短。
这是个梦吧,我在慌乱中想。这tm一定是个梦,快试着跑起来!在梦里运动都是无力的,若是跑不快,那一定是个梦。
脑海中充斥着“这是个梦”“这是个梦”“快醒过来”“快醒过来”,母亲路灯下的微笑渐渐变得模糊。
我好像又回到了内蒙酒店的房间里,迷糊中看到左边床上母亲在睡觉,右边地上父亲裹着被子与床单。
嗯,爸爸妈妈都在,可以放心。
我立刻把父亲扯到床上来然后爬到了左边母亲的床。
可是朦胧中我记得父亲应该并没有来内蒙。
我好像醒过来了,头顶是天花板,右边是浴室的玻璃,我在酒店房间里的床上。左边的床上是空的,母亲听课去了。
我竟然现在才醒过来。
对了。
踏实。
原来孤独与无助已经被隐在潜意识那样深的地方了。
深到现实中完全不存在,梦中却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。
猜忌的不安,训斥的麻木,梦想与现实(艺术室与睡觉的工人),被忽视遗弃的隐忧,被枪杀的恐惧,回忆与未知的诡异,到最后自欺欺人的心安。
那是个噩梦吧,可是醒来后却浑然不觉。
这是我第一次从一场梦里收获这样多信息,或许是几场梦。大概是午觉睡久了总是会做梦吧。
原来当经历的一切被选择性地披上隐形的外衣,它依旧会在梦里张牙舞爪地辗转,不管醒后记得与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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